许墨的肩窝被苏瑶的指甲掐出月牙印。
通风管道的金属壁蹭得他后背生疼，可怀里的重量越来越轻——苏瑶的血浸透了他的战术服，顺着他的手腕滴在管壁上，每一声"嗒"都像锤子敲在他神经上。
"到了。"他低喝一声，手肘撞开管道出口的格栅。
锈渣混着灰尘劈头盖脸砸下来，两人跌进满是尘埃的房间时，许墨本能地侧过身，让苏瑶落在他压得发麻的大腿上。
"咳...咳咳..."苏瑶偏过头，血沫溅在他颈侧。
许墨这才看清四周：墙壁上嵌着拇指粗的晶体电路板，幽蓝的光从裂纹里渗出来，像冻住的闪电。
房间正中央悬浮着台半人高的主机，外壳布满焦黑的烧痕，却仍有几盏指示灯在勉强跳动，像将熄的烛火。
"这是...初代伊甸的核心残片。"苏瑶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些，她撑着许墨的肩膀半坐起来，右眼因失血而微微发颤，"看这些量子纠缠接口...十年前联合政府销毁初代系统时，我在资料库里见过设计图。"
许墨的指尖刚触上主机外壳，胸口的芯片便烫得灼人。
他念头一动，神秘空间的扫描程序自动展开——数据流在他视网膜上闪烁，那些焦黑的电路板竟开始泛起荧光，像被唤醒的神经脉络。
"叮——"
系统提示音刚在脑海里响起，整间屋子突然剧烈震动。
天花板的金属板裂开数道缝隙，机械臂带着尖锐的嗡鸣垂落下来，末端的焊接头迸出刺目的火花。
苏瑶猛地拽住他手腕，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血管里："有人试过重启它！
这些维修臂是防篡改程序，我们激活了残留数据！"
许墨能感觉到空间系统在疯狂运转，扫描进度条跳到37%时突然卡顿。
他咬着后槽牙将苏瑶往墙角带，维修臂的焊接头擦着他耳畔划过，在墙上熔出个焦黑的洞："不能让它完全启动？"
"初代伊甸和现在的机械霸主是同源！"苏瑶的右腿在发抖，她扯下腰间的战术刀扎进地板固定身体，"它要是复苏，会把我们的位置直接传给机械中枢——"
"轰！"
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，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轰鸣。
许墨的系统界面突然蹦出红色警告：能量波动逼近中。
他盯着视网膜上的扫描进度，42%，43%...可经验值转化条却卡在79%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喉咙。
"升级中断。"他的声音沉得像铅块，"空间防护只能开到一级。"
苏瑶的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敲击，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："是频率干扰。
机械霸主在用和你系统同频的电磁波压制...必须去主控区，那里有反制装置。"她突然抬头，额角的汗滴在终端上晕开，"但我们得先把它引开。"
许墨的目光扫过房间角落的通风口。
他反手摸出腰间的EMP炸弹，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住——空间系统突然泛起温热的波动，那是他升级到中级后才解锁的镜像功能。
"抱紧我。"他低头在苏瑶耳边说，呼吸扫过她沾血的发梢，"等会不管看到什么，别出声。"
苏瑶的手指攥紧他的衣领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许墨闭上眼睛，将精神力注入空间。
当他再睁眼时，视野边缘多了个半透明的自己——穿着同样的战术服，背着同样在流血的苏瑶，正往房间另一侧的通风口移动。
"目标锁定，清除开始。"
机械霸主的声音像钢针扎进耳膜。
许墨看着那个镜像分身刚钻出通风口，便被一道幽绿的能量束洞穿。
他抱着苏瑶滚向主机，维修臂的焊接头擦着他后背划过，在战术服上熔出个焦洞。
苏瑶的终端突然亮起，赵刚的脸出现在屏幕里，背景是闪烁的红色警报："许队！
地下三层的防火墙破了，我正在建数据节点——"
"先别管节点！"苏瑶的声音带着撕裂的哑，"把干扰频率参数传给我！"她的手指在终端上飞点，"许墨，系统扫描到49%了！"
许墨能感觉到芯片在发烫，母亲的留言突然在脑海里响起："钥匙会等能共鸣的人。"他咬着牙将精神力全部注入扫描程序，数据流突然像决堤的洪水般涌进空间——一段模糊的语音从主机里传出来，带着电流杂音："...真正的敌人...藏在光里..."
苏瑶的动作猛地顿住。
她的终端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的白光，等恢复清晰时，一串坐标正浮现在中央："北极圈...北纬78°13′，西经14°28′。"她抬头看向许墨，眼底的血色被震惊冲淡，"这是初代伊甸的控制中枢坐标...但联合政府说早就摧毁了。"
机械霸主的能量束穿透屋顶，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。
许墨抱着苏瑶滚进主机后面的阴影里，空间防护在头顶撑起淡蓝色的光罩。
他看着视网膜上的扫描进度跳到51%，经验值转化条终于开始蠕动——可机械霸主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。
"许队！"赵刚的声音突然从终端里炸出来，带着失真的尖锐，"地下三层的服务器群...有问题！
这些数据不是机械霸主的，是...是——"
"赵刚？
赵刚！"苏瑶猛拍终端，屏幕突然黑了下去。
许墨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，不是因为疼，是因为恐惧。
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，那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："撑住，我们去主控区。"
苏瑶没有说话。
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他胸口的芯片上，那里还残留着母亲语音的余温。
主机的指示灯突然全部亮起，在两人脸上投下幽蓝的光。
许墨能听见机械霸主的扫描音越来越近，也能听见空间系统升级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——52%，53%...
而赵刚中断的那句话，像根刺扎在他心里。
地下三层的服务器群，究竟藏着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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