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宫的晨雾还未散尽,嬴政已换上劲装,腰间悬着佩剑,大步走向宫苑深处。
那里,一头通体雪白的猛虎正趴在青石上打盹,额间的黑色纹路如斧钺交错,正是陪伴他多年的战虎——白虎玄钺。
“玄钺,该出发了。”嬴政蹲下身,轻抚白虎的脖颈。这头猛虎是是当初赵姬带他回归秦国途中救下的一只白虎幼崽,如今已长成身长近丈的巨兽,爪牙锋利,却唯独对嬴政温顺如猫。
白虎玄钺睁开琥珀色的眼眸,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。
赵姬牵着扶苏的手站在廊下,看着这一人一虎,笑道:“玄钺倒是比你还恋家。”她弯腰将一块腌制好的鹿肉丢过去,“路上可没有宫苑的精饲料,多吃点。”
白虎叼住鹿肉,三两口吞咽下肚,忽然转头望向宫门外,尾巴不安地扫着地面。嬴政顺着它的目光望去,只见内侍正牵着几匹骏马过来,为首的那匹乌骓马神骏非凡。
“扶苏,过来。”嬴政朝儿子招手。十二岁的扶苏迈着小短腿跑到父亲身边。
赵姬将扶苏抱起来,指着白虎笑道:“这是你父王的战虎,当年你父王第一次上战场,就是玄钺陪在身边呢。”
嬴政摸着白虎耳后的绒毛,“它是孤的兄弟。”他看向扶苏,“想不想跟父王一样,以后也养一头战虎?”
扶苏还没来得及开口,旁边传来清脆的童音:“祖母,我想!”嬴阴曼穿着粉色襦裙,像只小蝴蝶般扑到赵姬怀里,“我要比父王的玄钺更厉害的老虎,以后跟着哥哥一起上战场!”
赵姬被孙女逗笑,点了点她的鼻尖:“你呀,女孩子家学什么打打杀杀。不过要是真喜欢,等你再长几岁,祖母也为你寻一头小老虎。”
白虎玄钺似乎听懂了她们的话,忽然朝着远方低吼一声。嬴政顺着它的目光望去,只见宫墙之外的密林里,隐约有一道斑斓身影闪过。“是头母虎。”他挑眉,“这老家伙,倒是会给自己找乐子。”
白虎玄钺听到“母虎”二字,尾巴甩得更欢了,不住地朝密林方向探头。赵姬看着它那副模样,莞尔道:“看来玄钺是想留后了。等南巡回来,让上林苑的人多留意些,说不定明年就能添几头小虎崽。”
嬴政翻身上马,白虎玄钺立刻跟了上来,亦步亦趋地守在马侧。“出发!”他扬鞭指向东方,“目标云梦泽!”
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咸阳城,白虎玄钺却总时不时回头望那片密林,直到再也看不见宫墙的影子,才悻悻地加快脚步跟上。
与此同时,大梁城清凉阁的后院里,张龙正对着一幅布防图皱眉。刘妈将刚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:“侯明那边有消息了?”
“有是有,”张龙指尖点在图上的魏王宫,“他说魏武卒残部确实藏在安邑,但具体布防图被锁在盐铁署的密库里。那地方由魏相的亲卫把守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。”
宋瑜忽然放下手中的竹简:“我倒有个办法。三日后是魏王的生辰,盐铁署的主事会去宫中赴宴。他有个小妾住在城南的柳巷,咱们可以……”
“不可。”刘妈立刻摇头,“那小妾是魏相安插的眼线,前年就把前主事的把柄捅给了魏王。咱们要是动她,等于自投罗网。”她沉吟片刻,“我倒是听说,盐铁署的库吏嗜赌如命,欠了城西赌场三百金。”
张龙眼睛一亮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让赌场的人逼他还钱,”刘妈端起茶盏轻抿,“咱们再‘恰好’出现,帮他还清赌债。一个库吏虽接触不到核心,但至少能知道密库的换防时间。”
宋瑜抚掌道:“此计甚妙!只是赌场老板是魏相的远房表亲,会不会……”
“他只认钱不认人。”张龙从怀中掏出一锭金饼,“三百金换密库的换防时间,划算。”他将金饼推给宋瑜,“你去办,记住,手脚干净些,别留下任何痕迹。”
宋瑜刚起身,门外忽然传来伙计的声音:“掌柜的,侯明派人送了封信来。”
张龙拆开蜡封,匆匆看完,脸色微变:“魏相好像起疑心了,刚才派人去盐铁署查岗,连库吏的名字都问了。”
刘妈眉头紧锁:“难道咱们的动作被发现了?”
“未必。”张龙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点燃,“侯明说魏相是收到了咸阳的消息,知道秦王要南巡,担心秦使趁机刺探,才加强了戒备。”他看向刘妈,“看来秦王的南巡,不止是为了狩猎。”
宋瑜接口道:“这是声东击西?让魏王以为秦王专注于玩乐,放松对咱们的警惕?”
“不止。”刘妈忽然笑了,“南巡的队伍里有白虎玄钺,那可是秦王的心头肉。魏王见秦王连战虎都带在身边,定会觉得他此行只为散心,定会调安邑的兵力回防大梁——这不正好给咱们机会探查魏武卒的虚实?”
张龙抚掌大笑:“还是刘姐看得透彻!那库吏的事……”
“照办。”刘妈斩钉截铁,“越是这个时候,越要沉住气。等摸清了换防时间,咱们再找机会盗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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