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自己师弟惊愕的眼神，季妙扶继续问道：
“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？”
壮汉连连点头，脸上震惊之色毫不掩饰。
“师姐，我还以为你们去道院修行，只是去学习一番……”
道姑闻言，笑了笑。
“其实，你要这么理解，也没有错。”
“凡是像我们这种去道院修行过的天骄，出来后虽然都会回到原本的宗门，但其实内心会面临着一个抉择。”
“这个抉择，和立场有关。”
“其中一批人的道心坚定，会继续站在宗门这边，而另外一批人，虽然明面上还是属于宗门之人，但内心却已经暗暗的偏向了道院。”
雷星河听自己师姐讲到这里，想了想后，忍不住开口问道：
“师姐，那你的道心……够不够坚定？”
道姑闻言，沉默了少许时间。
“我……不知道……”
“不知道？”
听到自己师姐的回答，壮汉挠了挠头。
这是内心还没有正式做出决定的意思么……
季妙扶摇了摇头，不再回答这个问题，而是话锋一转，继续往下说道：
“灵心谷传承这么久，一共出了十九位谷主，出了那位厉谷主以外，剩下的十八任，都是去道院修行过的修士。”
“按照每五十年便送过去两位天骄的频率来算，灵心谷这八百年来，这种人起码有三十二位。”
“他们最终的身份，不是谷主，就是太上长老，最起码也是金丹境修士，皆为手握重权的一方大佬。”
“而金丹境修士的寿元，足足有五百载之久，就算他们都一生未能突破境界，此时还在世的，也应该还有十数位之多。”
“再排除一半因为各种意外而陨落，或者外出寻觅突破机缘之人，还有上一届的林谷主和另一位太上长老这两位。”
“灵心谷内，目前应该最少还有着三到五位去道院修行过的老怪物存活。”
“而这几个老怪物中，其中又不知道有几位，已经彻底把心偏向了道院。”
壮汉听自己师姐一口气讲了这么多，内心还是不明白，这和自己谈论四百年前那一位有什么关系。
他刚准备开口询问，却又听见自己师姐继续往下诉说。
“这几百年过去，由于这些人的存在，我们灵心谷内目前，对那位天冥玄尊的评价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。”
“有一部分人认为，那位虽然把灵心谷从一个偏居一偶的小小仙门，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，但在此过程中因手段过于酷烈，也惹来了无数其他宗门的仇恨，有大功，但也有大过。”
壮汉听到这里，只觉得有些荒唐。
他拳头握紧，咬牙说道：
“这些人脑子被屎糊了不成？我们修士的世界本就是这么残酷现实，你可以不去争，但迟早会有人来抢。”
“逆水行舟，不进则退！”
“我看是因为厉谷主当年把灵心谷的底子打得太好，以至于他们过得太安逸，把脑子养傻了！”
季妙扶听到这里，呵的轻笑了一声。
她摇摇头，说道：
“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，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，谁又能说得清呢。”
“总之……无论你内心是夸赞也好，贬低也罢，以后都不要在外面，再去提这个名字了。”
壮汉闻言，沉默了片刻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见自己师弟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，道姑神色缓和了些许。
她盘坐在蒲团上，用手中的拂尘末端轻轻敲了敲地面，把话题转到了那位青衣少女身上：
“我们现在来说一说，司空月灵之事吧。”
“先前在回来的路上，因怕你说出不该说的话，我阻止了你，现在，你可以继续说下去了。”
壮汉闻言，稍微思考了一会，随后开口说道：
“她忽然冒出来说要争这谷主尊位，一开始虽然确实让人感到惊讶，但若仔细想想，却也正常。”
经过刚刚季妙扶那些话语的缓冲，他现在的语气，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激烈。
“毕竟谷主尊位带来的好处，对任何一位序列弟子的诱惑，都是难以抵挡的。”
“我不争，是因为以师姐你和我的关系，谁坐上这个位置都是一样的，我自然是毫无余力的支持更有希望的你。”
“而那叶松，平日间行事有问题，常与谷内其他人发生争斗，许多弟子对他，颇有微词，所以就算是他想争，也争不了。”
“而司空月灵则不然，她行事低调，虽然不怎么喜欢在众弟子面前露面，但也未曾做过得罪人之事。”
“再加上她的容貌，确实在谷中有着一定的人气基础。”
“她虽未去过道院修行，但由于灵心谷历史上也出过一位厉谷主这样的人物，所以，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走到最后的可能。”
“设身处地想一想，若换成是我，我也肯定不会放弃这一线希望的。”
季妙扶盘坐在一边，细细的听完壮汉这么多的分析，眼中露出赞许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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